晓枫残月何所依(7)

作者:何依 阅读记录

樊筱,我学的是校园管理,现在要求电化管理,我的电脑学得并不好,我对它有种发自内心的排斥,我觉得是它把我们扔进了一个网络的圈套。也许,这只能证明,我是个传统的、固步自封的人吧。我喜欢靠在床头上翻着一本厚厚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书,喜欢到图书馆搜着一本一本沉甸甸的资料。我觉得那是一种切切实实的拥有。我不喜欢电子文本,不喜欢网上无目的的浏览,不喜欢戴着重重面具的饿聊天室,那些都是虚无飘渺的,无法给我安全感。就算让我感动至极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我看网上的文本也觉得无法融入情节,像是一个怪物躲在屏幕背后挑逗和教唆我流泪。后来,痞子蔡出书了,我如获至宝,捧着书读,我的呼吸才能渗透到字里行间。书,是真正属于我的;于是感动包括眼泪也是真正属于我的。

我知道我的这些“理论”系我一家直言,且与时代相背;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改变自己这要命的反调观点,所以我那么多的小说,因为我名不见经传,且孤陋寡闻,联系不到合适的出版社,只能一味沉睡。大家劝我去网上试试,可我过不了自己的抵触关。

唉,其实,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想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却总感觉诚惶诚恐,如履薄冰。

雨天校园小道女孩蓝伞白衣白裤《红楼梦》笔和纸;晴天耀眼的阳光女孩黑衬衫天蓝西装安步当车;多云河边女孩洋红线衣黑色背带裤整理文稿单放机;我的消遣。

宿舍食堂教室林荫道荷花池图书馆;我的行踪。

是不是读出了一点无可奈何?

让我感觉你的笑容,让我倾听你的笑声。

保重!搁笔。

何依

2000年3月某日

(未完待续)

晓枫残月何所依

12

樊筱:

你相信吗?已经通了这么多信,每次在信封上填你的地址,却还是得找出通讯录;谁还真记不住你的地址?只是总那么奇怪地害怕弄错了。那本通讯录上,都是出版社、报社、杂志社的地址,只有一个个人地址,那就是骑士的。

外面很热闹,烟火晚会,一起看看去?

礼花,似漫天的玛瑙在闪光,如满天的珠宝在爆炸,像盈空的鲜花在怒放。从一个点向四周发散,若海底涌上来的波涛在飞溅。

礼花,那么灿烂和辉煌,可是其生命又有多长呢?然而,是否可以说,它也是流星,转瞬即逝,但毕竟撼动过苍穹的心。谁说刹那不是永恒?就像一个人,重要的不在于走多远的路,而在于能留下多少个闪光的足迹。

有时,悲剧才会永恒,悲与痛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才能刻骨铭心;而喜剧笑过即忘。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有一个永恒。(感觉到我忽然打了个寒噤吗?永恒?我是在预示未来的悲剧吗?命运是借我一句无心的随口话暗示什么吗?我总是笔不择言)。

我们学校与社会联营。学生的被单被套,都由洗衣公司负责清洗。现在学生基本上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连吃饭,用碗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同学们都用快餐盒,洗碗处几乎已无人问津。我每次在那儿都是形单影只。总在说不要制造白色污染,可是同时又在提供各种“白色”便捷服务,一时的便捷换来无穷的后患。如果不从源头上堵死,那也太高估使用者的素质境界了,很多根深蒂固的劣习、投机取巧的侥幸心理怎可能在片刻之间荡然无存?唉!终有一天,学生会真的不食人间烟火起来。这是时代进步的结果,可是,樊筱,你是否觉得失落了点什么?会洗碗、会洗被单的人寥若星辰,这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步?我们是该为此喝彩还是悲哀?

这个年代的校园,从初中开始,到职中、高中、大学,哪里没有没有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甚至在小学的五六年级,就开始有派对了,三四年级的小孩子已经懂写小纸条了。(樊筱,注意哦,我的话题又在往外岔了。你的思维停在哪里?准备好了跟我的话题一起飞跃吗?)我不怀疑那些海誓山盟,也许那都是肺腑之言,就算将来变了,在当时当地也是真诚的。可是这社会存在着那么多的不定因素,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发生了错位都足以构成裂变。更重要的是,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苦苦追求和为之奋斗的。何苦为了一场风花雪月和一幢海市蜃楼,就从此本末倒置?毕竟,将来认识异性总比考大学的机会多吧。那么年轻的我们,此刻能确定得了什么?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天空,还不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什么是自己真正能要的,什么是自己真正该要的。人的认知结构和审美观念,随着学识与阅历会不断更新变化。如果把很多在未来成年定向后才该做的事,在如此幼稚善变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做了,将来成熟后拿什么去反悔?想把一张白纸滴上污点易如反掌,可等染黑了后想再要回一尘不染的纯洁就不可能了。坚硬的杯子坏了再粘上都有裂痕,何况那薄如蝉翼、纯净无暇的白纸啊!或许最终得到的只是一朵昙花,凋零在早春的寒潮里,而失去的,却是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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