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枫残月何所依(8)

作者:何依 阅读记录

看过《国歌》吗?徐白山和林雪莉这对热血青年,在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中走到了一起,两颗年轻的心灵一起跳动,最后一同倒在曾共同流血奋斗过的东北大地上。牺牲前,两人艰难地匍匐前进,眼看就要爬到一起了,一堆日本兵挥着刺刀扑杀过来……

多么壮丽的牺牲,多么壮丽的感情。至死不渝的真情,只有在追求共同信念的进程中才有可能开成一朵洁白的雪莲,盛开在朝霞满天的清晨。再看今天的一些年轻人,昨天相识,今天结婚,明天离婚,草率得如同儿时“扮家家”。这样的“追求一种浪漫感觉”和“不负责任的热情”的三分钟热度的感情,怎能要求它天长地久、永垂不朽?当然,我指的“永垂不朽”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世人皆知,只要是属于两个人的永恒就可以了。不过,如果两个人真到了已经无法继续共同生活、水火难容的地步,我也不主张咬紧牙撑到老、互相折磨、彼此报复,那是生命的损耗。还是让爱做主吧!哎!说来说去,我又不知道我到底要表达什么观点了。我反对缺乏严肃性、忽聚忽散的任性,反对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恶毒,反对没了感情还要捆绑在一起的愚昧。缘至珍惜,缘去也随意吧!

你读书的时候是怎样的?会像我这样整天在很多种观念中周旋打转,直到自己晕头转向、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吗?能带我去见见做学生时的你吗?

你说你把我当朋友才直言,你说如果我真的会斤斤计较,如果我不喜欢你这种方式,你可以换一种表达形式,你说你不会不懂怜香惜玉。哦?我给你的感觉那么小鸡肚肠?

记着保持好心情。

何依

2000年3月某日

13

樊筱:

今天是愚人节,中耳炎复发(告诉过你我有中耳炎罢)。妈妈从佳丽赶来;同学偷偷地背着我通知了她;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微恙,原来关心总是默默无言的。

医院挂水的地方,有个女孩独自一人。水挂完了,没人喊医生,她就自己拔针,回了好多血。极像前几次孤单的我。

妈一进医院就产生恐惧心理,病了。我想是因为车祸后我们母女长达99天的住院吓怕了她。我拎着药水瓶找医生换水。

妈妈说,你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那样,他会比我更紧张你更在乎你,也更能照顾好你。

樊筱,我的个性你是不是已开始有一些了解了呢?林黛玉说,花开的绚丽无法掩盖花谢的凄凉。就像相聚的欢乐无法避免相别的疼痛。所以,她要去葬花,所以,宝玉的新婚她回吐血。其实我觉得她虽然悲观,说的却也是实情。前几天,我一个阿姨26岁的儿子也因车祸而亡。那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几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那种新婚的妻子、初生的幼女批麻袋孝的哀伤,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曾经,双方的家长都有过把我许配于他的念头,只是他后来早早地恋爱结婚生子了。我在葬礼上也失声痛哭了。我想象爷爷奶奶给爸爸送葬的情形,而那时我与妈妈都在医院,并不知道爸爸去世的噩耗,还以为他病情加重转往上海医治了。

樊筱,所以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的痛楚。而且,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那样一个男孩子,负担得起我那么多的痛苦,包容得下我那么多的缺点。就像如果你热爱生命,就要热爱它的平凡与苦难;我认为相恋也是一样,需要接受住所有的不完美。

可是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为了某种责任、某种压力,而找一个男孩“滥竽充数”呢?那时候,你眼中心如纸白的何依一定被尘世所污染了。

我觉得独自逍遥的感觉很好啊,像小鸟满天飞,自由自在,追逐的脚步不为任何人停留一分半秒。我可以狼吞虎咽三碗饭,不必担心体重猛增使他望我却步,我可以无节制地保重;我可以大手大脚趴在课桌上睡觉,不必设计淑女形象套笼他的心;我可以周末蒙头大睡一整天,不必忍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煎熬;我可以没事向男生大献殷情,不必担心他会误会;我不必去讨好他的狐朋狗友,以期赢得他们在他面前为我美言;不必厚着脸皮到处散发我与他在拍拖的谣言,只为最后假戏真做;我可以善待每个女生,不必担心她横插一足。我小心地不涉入感情的沼泽。没人爱、不爱人(当然是狭义上的“爱”)的感觉,像云,来去自由。

真的,如花似梦的年轮,没有遇到爱我的人,也还没有遇到我爱的人,是怎样的好运气!接下来,我还有好长一段生命可以无私地献给学业,与文学相融合。又因为这个“没人爱、不爱人”,我才能更好地去爱人,爱身边的每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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