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待会是写「才子」还是写「英雄出少年」给我?」学弟小声问我。

「你给我闭嘴。」我咬着牙说。

老师接着让台湾学生和北京学生谈谈彼此说话的差异。

有人说,台湾学生说话温文儒雅,语调高低起伏小,经常带有感叹词;北京学生说话豪气,语调高亢、起伏明显,用字也较精简。

例如台湾学生说「你真的好漂亮喔!」,北京学生则说「你真漂亮」。

人家说谢谢,台湾学生说不客气;人家说对不起,台湾学生说没关係。

语调总是细而缓,拉平成线。

而不管人家说谢谢还是对不起,北京学生都说「没事」。

语尾上扬且短促,颇有豪迈之感。

「咱们做个试验来玩玩。」学生们七嘴八舌说完后,老师说。

老师假设一个情况:你要坐飞机到北京,想去逛故宫和爬长城,出门前跟妈妈说坐几点飞机、几点到北京、到北京后会打电话报平安。

大伙轮流用自然轻松的方式说完,每个细节都一样。

结果发现这段约50个字的叙述中,有些说法上有差异。

例如台湾学生最后说「我会打电话回家」;北京学生则说「会给家里打电话」。

「现在用手指头数数你刚刚共说了几个字?」老师说。

经过计算平均后,台湾学生说了52.4个字;北京学生说了48.6个字。

为了客观起见,老师又举了叁种情况,结果也类似:在一段约50个字的叙述中,台湾学生平均多用了叁至四个字。

我不太服气,跟

暖暖说:「快到教室外面来。你怎么说?」「快来教室外头。」

暖暖说。

屈指一算,她比我少用一个字。

「这件衣服不错。」我说。

「这衣服挺好。」

暖暖回答。

「这件衣服太好了。」「这衣服特好。」「这件衣服实在太棒了。」「这衣服特特好。」

暖暖笑着说,「我用的字还是比你少。」「你赖皮。哪有人说特特好。」「在北京就这么说。」

暖暖嘿嘿笑了两声。

老师最后以武侠

小说为例,结束今天上午的课程。

在武侠

小说中,北京大侠一进客栈,便喊:拿酒来!

台湾大侠则会说:小二,给我一壶酒。

看出差别了吗?

台湾大侠通常不会忽略句子中的主词与受词,也就是「我」与「小二」;而且计量单位也很明确,到底是一壶酒还是一坛酒?必须区别。

北京大侠则简单多了,管你是小二、小叁还是掌柜,拿酒来便是。

酒这东西不会因为不同的人拿而有所差异。

因为是我说话,当然拿给我,难不成叫你拿去浇花?

至于计量单位,甭管用壶、坛、罐、盅、瓶、杯、碗、脸盆或痰盂装,俺只管喝酒。

武功若练到最高境界,北京大侠会只说:「酒!」而台湾大侠若练到最高境界,大概还是会说:「来壶酒。」当然也因为这样,所以台湾大侠特别受到客栈欢迎。

因为台湾大侠的指令明确,不易让人出错。

北京大侠只说拿酒,但若小二拿一大坛酒给北京大侠,你猜怎么着?

「溷帐东西!」北京大侠怒吼,「你想撑死人不偿命?」这时小二嘴里肯定妈的王八羔子您老又没说拿多少,直犯嘀咕。

「造反了吗?」北京大侠咻的一声拔出腰刀。

所以武侠

小说中客栈发生打斗场面的,通常在北方。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常为了喝酒而打架,这还能不悲吗?

「那台湾的客栈呢?」有个同学问。

「台湾客栈当然爱情故事多。」老师笑了笑,「君不见台湾客栈拿酒的,通常是小姑娘。」老师说完后,笑得很暧昧。随即收起笑容,拍了拍手。

「不瞎扯了,咱们明早再上文字的部分。」老师说,「你们赶紧吃完饭,饭后去逛胡同。」在学校食堂里简单用过午饭,大伙上车直达鼓楼,登楼可以俯瞰北京城。

登上鼓楼俯瞰北京旧城区和错综复杂的胡同,视野很好。

「咱们先到什刹海附近晃晃,感受一下。」下了鼓楼,北京李老师说:「待会坐叁轮车逛胡同,别再用走的。」他一说完,全场欢声雷动。

我和

暖暖来到什刹海前海与后海交接处的银锭桥,这是座单孔石拱桥。

桥的长度不到十公尺,宽度约八公尺,桥下还有小船划过桥孔。

从银锭桥往后海方向走,湖畔绿树成荫,万绿丛中点缀几处楼阁古刹。

湖平如镜,远处西山若隐若现,几艘小船悠游其中,像一幅山水画卷。

我和

暖暖沿着湖畔绿荫行走,虽处盛夏,亦感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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