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神。」小何用虔诚的口吻说,「高树玛利亚。」「身为你的室友,我有义务纠正你这种错误的行为。」小曹高声说。

「喔?」小何转过头。

「所谓的女神……」小曹单膝跪地,双手合十,仰头向天,说:「只有川岛和津实。」然后他们两人吵了起来。

我的室友们是这样的人,我怎能跟

暖暖启齿?

所以我还是只能尽量找出生活上的琐事告诉

暖暖。

而且这些琐事最好跟小曹和小何无关。

随着我的工作量加大,回家时间也变晚。

这时才开始试着跟

暖暖提到一些心情。

暖暖。

昨晚十点被call去公司改程式,凌晨两点回来。

突然觉得深夜的街景很陌生。

有些心慌,还有累。

凉凉在台湾。

没想到十分钟后就收到

暖暖的回信。

凉凉。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工作压力大,难免有感触。

今早的太阳,总会照亮昨夜的黑。

暖暖在绥化。

绥化?

我立刻回信问

暖暖,绥化是什么地方?

暖暖也立刻回信说,绥化是她老家。

她昨天回家,开学了再回北京。

我脑海里幻想着绥化的样子。

想起在什刹海旁,

暖暖问我如果她在老家工作,我去不去找她?

那时也不知道是哪股冲动,我竟然说会。

绥化听起来应该是座大城市,如果真要去黑龙江找

暖暖,应该不难吧。

我也跟徐驰和高亮通了几次信,他们刚从大学毕业,也顺利找到工作。

高亮没忘了他说过要带我去爬司马台长城;徐驰则不断交代:以后到北京,一定得通知他。

我相信这不是客套,便把这话记下了。

学弟还在念书,我们偶尔会通电话。

「学长。我跟你说一件事。」有次学弟打来。

「什么事?」「我今天有打电话给王克喔。」学弟的声音很兴奋。

「喔。她还好吗?」「不好。」「她怎么了?」「她接到我的电话,竟然喜极而泣呢。」「…………」「学长,你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吗?」「知道。」「喜——极——而——泣耶!」「你是打电话来炫耀的吗?」「不是向你炫耀,而是要刺激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敢打电话给

暖暖。」「你管我。」「喜——极——而——泣啊!」「喜你妈啦!」我挂上电话,不想理他。

试用期过了,薪水也调高了些,我开始有了稳定的感觉。

有时甚至会有即将老死于此的感觉,不禁全身冒冷汗。

暖暖。

我工作稳定了。

但很怕因为稳定而失去活力,久了便成为凋像。

而且还是面无表情的凋像。

凉凉在台湾。

凉凉。

没听过有人嫌稳定。

难不成你想乱飘?

江湖求稳,乱飘易挨刀。

而且还没来北京找我前,你不会变凋像。

暖暖在北京。

时序进入秋季,我和小曹、小何开了辆车到谷关洗温泉。

途中经过天冷,我们停下车买冰棒吃。

那时我突然想起和

暖暖在紫禁城神武门外吃冰棍的往事。

然后想起

暖暖问我什么时候带她去

暖暖,而我回答大约在冬季。

最后由大约在冬季想起离开北京前夕,我和

暖暖在教室外的谈话。

「明朝即长路,惜取此时心。」

暖暖的声音彷佛在耳畔响起。

回忆依然如此清晰,并没有被时间弄澹。

在北京虽只八天,但每一天都在时间的座标轴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不管在生命中的哪些瞬间回头看,都能清楚看见那些刻痕。

暖暖,我很想念你。

你知道吗?天冷的冰棒真的很好吃。

冬天悄悄来临,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气温的降低,而是风势的加强。

新竹的强风会这么有名不是没道理的。

下班回家时,还被风吹得整个人摇摇晃晃。

打开信箱,发现一封用手写的,寄给我的信。

这实在太难得了,可以去买张乐透了。

自从网路和手机发达后,我已经几百年没收过手写的信。

等电梯时,看了看寄件人住址——北京。

第一反应便是想到

暖暖。

我赶紧离开电梯,走出门,在门口哇哇乱笑一阵、手舞足蹈一番,然后再走进门,来到电梯口。

不这样做的话,待会上楼万一太过兴奋,会被小曹和小何嘲笑。

「回来了。」走进家门,我澹澹地说。

「第叁个宅男终于回来了。」小曹说。

「又是平凡的一天,路上半个正妹也没。」我说。

「醒醒吧,阿宅。」小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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